新智元报道
前两天我们刚报道过Nature上发表的两篇文章 Nature两连发:揭秘美国博导学术霸凌亚洲博士后黑幕,揭露了来自外国的研究人员在导师手下可能受到的辱骂、威胁,以及工作时长和经济上的剥削。在美国的博士后中,有65%会遭职场霸凌和PUA。
最近Nature上又有一篇报道,有导师开始抱怨,博士后的申请数量太少,自己已经招不到合适的科研助手了!
博士后具有成熟的科学知识体系、科研技能,而且无需承担教学和其他无关工作,所以基本世界上各个知名研究小组都高度依赖博士后产出成果,在政府实验室、医疗中心或独立研究机构等没有研究生院的机构中,更加依赖博士后。
早在1969年,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就将博士后研究员称为隐形劳动力,是推动科学生产力的主要引擎,但由于他们既不是学生也不是教师,因此特别容易受到剥削。
随着全球经济下行,让本就不丰厚的博士后薪水再次下降,加之心理健康和家庭压力等因素导致学术工作的吸引力下降,愿意继续进行科研工作的申请者越来越少,全球实验室都感受到了这股学术寒气。
博士后申请者骤降
Peter Coveney是伦敦大学学院的化学家和计算科学家,在他准备聘请具有高级计算经验的博士后研究员时,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面试了两轮后,一个合格的申请者都没有招到!
如果实验室长期招不到人的话,项目就会被延期开发,对于拉赞助和发表论文都会有影响。
Peter Coveney表示,虽然短期内可能可以招聘到一位博士后,但从长远来看,实验室可能很难招聘到高质量科研者了。
英国剑桥大学的神经科学家Madeline Lancaster也面临着相同的情况。
今年7月,她所在的实验室一共收到36份博士后职位申请,比最初预期的几百份要少得多,所以Lancaster十分紧张,因为所有的申请者都不符合预期,一次面试机会都没给。
Lancaster对此表示:我们实验室目前已经做得不错了,我们正在寻找一位博士后帮助在实验室里培育「迷你大脑」,以提高对神经发育的理解,而且最近发了不少文章。我还以为感兴趣的人会比五年前要多,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英国、欧盟等多地也有报告称,合格申请人的数量突然下降,表明科学劳动力市场可能发生剧烈转变。
剑桥大学癌症研究人员Florian Markowetz表示,世界范围内,我认识的科研工作者几乎都在抱怨招博士后很难。
博士后都去哪了?
博士后短缺背后的原因很复杂:政治、经济和新晋博士职业优先级的转变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血液学研究员Alisa Wolberg表示,在当前的世界格局下,有很多事都会放大这个问题。
Wolberg在美国血液学会官方会员通讯《血液学家》(The Hematologist)4 月刊中与人合著了一篇评论文章,探讨了博士后短缺背后的「完美风暴」(perfect storm,通常指由罕见现象相结合,从而导致的一场异常严重的风暴) 。
不管是什么原因,后果是广泛的。各位首席研究员们不得不改变招聘博士后的方法,并重新考虑他们对团队的期望,因为全球的博士后都在重新评估他们的价值和未来。
Coveney尤其担心来自欧盟的申请数量突然下降,因为欧盟曾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博士后人才的可靠来源。
在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的结果出来后不久,博士后数量就已经逐渐减少了。在最近几轮招聘中,他没有收到任何一位受过欧盟培训的研究人员的申请。这是一个重大损失,因为欧盟的几个博士项目正在大量培养具有他需要的高端计算机技能的研究人员。这些是Coveney想招募的人,却可望而不可得。
Coveney表示,英国脱欧无疑给可能想在英国工作的欧洲博士生制造了「巨大障碍」,来自欧盟的博士研究人员需要申请为期三年的工作签证才能在英国任职,而这一过程可能需要一个月或更长时间才能获得批准,需要花费超过730欧元(约5000人民币)。
Coveney认为英国政府的行为也造成了外国研究人员在本国不受欢迎或是营造了一种不受欢迎的氛围。他怀疑越来越多的欧盟博士生会在离家更近的地方找到机会,而不是克服这些障碍和观念来到英国。
根据总部位于英国约克的非营利性高等教育监测机构Advance HE的数据,估计在英国工作的欧盟博士后研究人员总数从2019-20学年的12495 人略微下降至12185人。在同一时期,在英国工作的博士后总数从50865人下降到50675人。
这些数字表明,已经在英国的欧盟博士后至少目前仍然选择留下。
但欧洲研究人员在招聘博士后方面也存在困难。
德国多特蒙德马克斯普朗克分子生理学研究所的细胞生物学家Andrea Musacchi获得了足够的资金聘请一名博士后。2020 年,他获得了德国研究基金会 DFG 颁发的莱布尼茨奖,也是德国授予研究人员的最高荣誉之一。
Musacchio在推特上宣传最近的一个职位空缺时,表示他可以提供极具竞争力的报价,比你对德国博士后职位的预期更高的薪水。最后他只收到了五份申请,而且没有一份是「认真的」。
十年前,Musacchio在招募博士后时并没有遇到太多麻烦,当时他第一次从家乡意大利搬到了德国。但他说,申请者的人数慢慢减少到了「涓涓细流」。
他认为,潜在的候选人现在正在选择不同的道路。在德国,很多人在获得博士学位后立即在工业界找到工作,但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十年前,人们都说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做一个博士后,为行业工作做准备。
Musacchio还怀疑,愿意担任博士后职位的博士生越来越多地寻找学习「酷」技术的机会。基础科学已经失去了一些吸引力,部分原因在于其复杂性,人们正在选择技术而不是一个课题。
Lancaster认为,博士后供应的减少可能反映了科学家越来越远离大学研究的趋势。这不仅仅只是博士后,一些成名的学术带头人(PI, principal investigators) 也开始离开学术界。
人们选择学术界是为了知识自由。但现在有一些私人机构提供同样的知识自由,并提供更好的薪水和工作条件。那学术界还能提供什么?
不受重视的博士后
伦敦玛丽女王大学的免疫学博士后、博士后在线社区Pdoc Slack的创始人Jonny Coates认为,日益激烈的博士后竞争并不一定让他们感到更需要他们。在他看来,很多博士后和博士生想要离开学术界,正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被重视。
这也是我们被学术带头人、高级管理人员和整个学术界对待的方式,人们不觉得系统中的任何人都重视它。就他自己而言,Coates说他希望完成剩余的博士后合同,但他正在寻找其他选择。
Coates表示,薪水肯定是一个重要因素。例如,由欧洲分子生物学实验室资助的第一年博士后在英国的收入接近34400 英镑(约合27.5万人民币)。
在德国,第一年EMBL博士后的年薪刚刚超过42200欧元。根据涵盖欧洲生物技术趋势的媒体网站Labiotech.eu的2020年报告,这明显低于博士学位持有者在工业界可能获得的50000至70000欧元。
在美国,由国家服务研究奖资助的博士后第一年的津贴水平为54840美元(约37.8万人民币),不到生命科学博士在美国初创企业或其他行业获得薪水的一半。
Nature对全球7600多名博士后研究人员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他们普遍存在焦虑和对工作路径的不确定性。一半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对自己职位的满意度在去年有所下降,56%的人对自己的职业前景持负面看法。不到一半的人会向年轻的自己推荐科学事业,约四分之一 (24%) 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在目前的博士后阶段经历过歧视或骚扰。
招聘方法需要改进
不断变化的博士后环境迫使学术带头人们重新考虑他们的招聘方法。Markowetz 的实验室网站目前有一个动画幻灯片,宣传他实验室的三个开放的博士后职位。
该报告指出,在过去五年中,前五名博士后已担任学术带头人PI的职位,另外三名则是选择了创业。
一张幻灯片上放了Markowetz的照片,旁边是这样一句话:「我想支持雄心勃勃的博士后,让他们的职业生涯更上一层楼。」
Markowetz在接受 Nature 采访时说:很难招到博士后。我这里所有的朋友都有同样的问题。我必须更加积极主动。我必须向人们解释如果他们来找我会得到什么。
Lancaster也改变了她的做法。过去,她只需要偶尔查看电子邮件就招到合格的博士后。但她说,这种主动的信息基本上已经消失了。她没有等待博士后找到她,而是在Twitter上反复发布了她空缺的实验室职位的招聘公告。Lancaster表示,你也可以给你认识的人发电子邮件,这些人可能正在一个适合你实验室的领域培训博士生,让他们知道你正在寻找博士后。
Wolberg说,她最近招募了一位博士后,这要归功于一次虚拟会议,这可能是21世纪20年代科学的经典符号。会议是一个科学家可以与受训者互动的会议,我出来说我在招博士后,然后就有人联系了我。
Wolberg仍在寻求为她的团队增加更多人,她不想限制她的选择。像许多学术带头人一样,她必须接受这样的可能性,即无论她多么努力,她都可能无法找到另一个博士后。
她表示:我们有很多科研项目正在进行,所以我们需要人,我会继续招人的。如果是博士后,那就太好了!如果是研究生的话,那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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