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24小时内,FTX案件进展神速。当地时间 12 月 13 日,FTX 联合创始人兼前首席执行官Sam Bankman-Fried(SBF)在巴哈马被捕。巴哈马当局表示,美国可能会正式要求引渡。12月14日,司法部、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三家美国联邦监管机构先后向 Bankman-Fried 提起数项指控,机构发言人表示,如果罪名成立,SBF 很可能面临高达 115 年的监禁。
这让人不禁联想到曾叱咤华尔街的金融巨头 Bernard Madoff,Madoff 因策划了史上最大规模之一的诈骗案而锒铛入狱,2009年被法官判处 150 年监禁,最终在狱中死去。据报道,Madoff 的庞氏骗局从受害者手中骗取了至少 175 亿美元。
数项罪名
截至本文发稿时,SBF面临的指控如下:
司法部提起八项刑事指控
美国纽约南区首席检察官Damian Williams对 Bankman-Fried 提出了八项刑事指控,包括:串谋对客户进行电汇欺诈;参与客户电汇欺诈;串谋对贷方进行电汇欺诈;参与贷方电汇欺诈;串谋商品诈骗罪;串谋证券诈骗罪;串谋洗黑钱;串谋诈骗违反美国竞选财务披露法。
Damian Williams表示,SBF通过“窃取客户资金”向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提供非法竞选捐款,称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金融欺诈”之一,如果所有八项罪名成立,SBF将面临最高 115 年的监禁,但最终判决将取决于多方面因素。
SEC 提起两项证券欺诈指控
SEC 于当地时间 12 月 14 日率先宣布对 Bankman-Fried 提出指控,称其犯有两项民事证券欺诈罪,违反了 1933 年和 1934 年证券交易法的反欺诈规定。SEC 主席Gary Gensler在声明中写道:“ Sam Bankman-Fried 搭造了一座纸牌屋,同时欺骗投资者这是加密货币中最安全的建筑之一”。
如果被发现负有责任,SBF 可能会被禁止担任上市公司的高级职员,并被禁止发行个人用途以外的交易证券。此外,他可能要承担民事处罚。
CFTC 提出两项欺诈指控
作为美国最大的衍生品监管机构,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指控 SBF 和 FTX 违反商品交易法的两项反欺诈规定。
巴哈马法官拒绝保释请求
在巴哈马法庭听证会上,SBF 辩护律师希望法官允许被告现金保释,理由是SBF没有逃跑风险。
辩护律师告诉法庭,SBF已经“多年”成为巴哈马的永久居民,并在这里拥有不动产(SBF自 2021 年以来一直居住在巴哈马豪华社区Albany)。
辩护律师表示,SBF方愿意支付25万美元的现金保释金,并且不反对包括佩戴脚踝监视器或每天向当局报告在内的条件,律师还提到,SBF长期以来一直患有抑郁症、失眠症和注意力缺陷障碍 (ADD),目前正在服用处方药。
巴哈马地方法官拒绝了保释请求,并表示他应该被拘留在巴哈马,直到 2023 年 2 月 8 日。
在巴哈马被捕后,Sam Bankman-Fried 没有按原计划参与周二的听证会。作为唯一的证人,新任首席执行官 John J Ray III 在听证会中回答了四个小时的问题,内容涉及FTX倒闭、导致灾难的公司不当行为以及接下来的进展。
Ray 在听证会中表示,FTX的案件“一点也不复杂”,他说:“这确实是老式的挪用公款案例,这只是从客户那里拿钱,并将其用于自己的目的。”
John J. Ray III 在 2000 年代初期因监督安然公司的清算而出名,这位业内资深人士表示,他在职业生涯中曾处理过十几起大规模破产案件,他表示他“从未见过一家公司如此缺乏记录”,他的团队可能需要数月而不是数周”的过程来梳理整个案件。他说:“没有公司控制,没有公司监督,没有独立的董事会,所有者、企业和高级管理人员对所有账户都有虚拟控制权,可以随心所欲地转移资金或资产,而不会被客户发现”。
John J. Ray III 在众议院的证词中透露, FTX 使用适合个人和小型企业的会计软件QuickBooks(美国80%的中小型企业都使用该软件),员工通过 Slack (员工内部聊天软件)沟通发票和报销流程,国会议员 Ann Wagner 惊讶询问:“QuickBooks?” Ray 表示:“没有什么可以反对 QuickBooks 的。它是一个非常好的工具,只是不适合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
FTX 在其最鼎盛时期市值高达 320 亿美元,如此不严谨的会计处理足以暴露其财务缺陷。
SBF父母牵扯其中
SBF的父母也与此案脱不开干系。Ray 透露其团队正在调查 Sam Bankman-Fried 的父母在公司中扮演的角色,SBF的父母均是律师,在斯坦福大学任教。
据《斯坦福日报》报道,SBF一家被指控在 FTX 倒闭之前购买了 FTX 旗下价值 1640 万美元的度假屋。受此负面消息影响,SBF 父亲JosephBankman 在斯坦福的税收政策课程已被取消,母亲Barbara Fried宣布退休,并在接受 The Daily 采访时表示这是一个“计划已久”的决定。
Ray 在听证会中表示,SBF 的父亲“显然提供了法律建议”,而且该家庭“确实收到了付款”,但不清楚他们是否受雇于任何一家公司。《华尔街日报》此前报道称,SBF的父母曾告诉朋友,SBF不断增加的法律费用可能会让他们破产。
国际监管机构调查
除了美国和巴哈马,塞浦路斯证券交易委员会在 FTX 申请破产保护之前暂停了该公司的欧洲牌照,土耳其监管机构宣布已经扣押了“可疑”的 FTX 资产,可能会对 FTX 在当地的业务进行更深入的调查,FTX 在土耳其至少经营着两家子公司。
迅速结案
Levin & Associates 管理合伙人、美国前联邦检察官 Duncan Levin 发表公开评论称,通常白领案件在采取行动之前会被调查数月甚至数年,监管机构对 Sam Bankman-Fried 提出指控的速度“非常不寻常”,FTX显然是监管眼中最高优先级的案子。
Levin 说:“人们正在讨论这个问题,就像这是一个复杂的加密案件,但法庭文件显示,检察官认为 Bankman-Fried 设计了一个通过挪用 FTX 客户的存款来诈骗他们的计划,这似乎是一个传统的庞氏骗局。”
Levin 认为,检方必须证明 Bankman-Fried 故意欺骗客户,这将是案件的核心,而量刑是以经济损失为指导的,鉴于 FTX 造成的损失“似乎接近 20 亿美元,这可能会使判决达到绝对最高限额”。
作为纽约南区第一位非裔美国检察官,Damian Williams 去年上任后对各类刑事案件毫不手软,他在周二的指控文件中表示,对SBF调查正在进行中,并且“进展非常迅速”。
美国国会议员也在听证会上敦促对 FTX 崩溃中的监管缺失进行更深入的调查,承诺将在新的一年举行更多听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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